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数字化成为了衡量一个国家,一个人的标准:认为数字化的就是先进的,是可靠的。但最近,我却发现数字化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不好的负面,使我们倍感焦虑,变得强迫。

 

刚开始学习计算机理论的时候,有一个问题,至今我还在想:计算机为何要使用二进制作为基本运算元?教科书上给出的答案是,0 和 1 代表最基本的有或无,电脉冲信号也是可以清晰地处理这样的逻辑,因此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计算机的精确度问题。诚然,对于电子计算机这种“精确”的设备来说,精确当然是必要的。懂点计算机的人都知道,有一种有用的数据结构叫浮点数,而浮点数天生是不准确的。计算机科学发展至今已有半个世纪之久,真不知道那么些科学家是如何能容忍浮点数这样一种不准确的机制存在于如此精确的计算机系统中的。

 

最近几年,我常常感觉到连那些不涉及IT行业的普通朋友们,也渐渐地受到越来越“数字化”的世界所包围,所被强迫,所强迫。

强迫一词在我们日常的认识中经常在被动句中:“商贩强迫人买东西”这样的逻辑,我们通常的理解是 “人被强迫买了东西”,更少去关注为什么商贩居然会强迫别人买东西,以及他会不会继续强迫其他人。

其实,强迫远不止会发生在商贩身上,更会存在于我们每一个身上,比如我,或者你。

 

举例来说。

在古代,普通民众的家书一般需要依赖行走在路上的过客们捎带。因此,在北京的人如果需要给身在广州的亲友说几句话,就得去路边守几天,问有没有人最近要去广州,然后请求对方帮我捎信。这一过程可能需要数月之久,更不提身在那边的亲友的回信了。在等待回信的日子里,我需要好好生活,打柴挑水,照顾家小,该怎样还怎样。

后来政府官方专门设了邮政服务,以至到到现在一封普通平信,只需要一周左右便可以到达祖国的任何角落,不管是在天山,还是在阿里。嗯,作为现代人,我基本可以盼望半个月之外能收到来自天涯海角的亲友的回信。真是莫大的幸福。

中国的第一封电子邮件于1987年发出,上面写着“Across the Great Wall we can reach every corner in the world”,越过长城,走向世界。而我自己的第一封电子邮件应该是在2006年发出的。我几乎可以在一上午的时间里收到来自朋友的回复,这大大地提升了效率。

是的,现在的我们更有短信、电话、即时聊天、视频,乃至更直接的与陌生人对话的方式。

下一步,是什么?你害怕吗?至于你怕不怕,反正我是怕了。

人类真是疯了!

我想现在的状态已是我的忍耐极限了,不能再有下一步。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人们便开始接受每天电脑右下角弹出的提示“本次开机共花去20秒,战胜了全球90%的电脑”,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类似的情况还有更多:我们经常发短信询问10086:我还剩多少话费了?我们不断重复点亮手机,看看是不是漏接了电话;我们半夜起床看农场里的“菜”是不是已经成熟了;我们成天泡在网吧里保持自己的游戏等级是最高的……

 

可以说,数字化确实大大提高了生产力。所有东西都数字化了,但人们似乎忘了,其实我们人类自己还没有数字化。因此,有些事情急不得,更强迫不得。比如健康,比如感情。

人不是机器,机器是用于服务于人的奴隶;而人,却是弥足珍贵的生灵。

我想,站在这个角度上说,作为主导IT行业的我们这群从业者来说(可能说主导也有点大哈),应该尽自己的努力去创建更与人友好的产品,而不是从长远意义上讲,让人心生厌恶的产品。